当你像我今天早上那样安装VR头盔Oculus Rift,面对一堆繁乱如麻的电线和不时钻桌角撞痛脑袋的尴尬,你正步入,没错,简直就是置身于游戏的世界当中。比如VR展现了一个深沉的蒸汽朋克风城市,刀削一般的高楼大厦矗立在阴霾的天空下,灯光闪烁的飞船在摩天大楼之间的峡谷中飘忽不定。有那么一会儿,我看得眼花缭乱。紧接着我意识到这只是一副几乎静止的立体画面。如果这是一款新的蝙蝠侠游戏的开始画面,我会觉得它很酷,很有艺术感或其他什么,那么我可能拍个屏幕截图就算了。但当我俯身向前,却另有发现:我正坐在三十层楼高的一处绝壁上。我再一次意识到:我被塞进了VR创造出的天际场景之中!

 而当我进入《柯罗诺斯(Chronos)》,这种类似的目眩感再次袭来。我早已听说这个游戏,许多人认为这款游戏证明VR与传统的第三人称动作游戏可以结合得相当完美。VR的确做到了!游戏过程也让传统的第三人称游戏带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至少开场的一个小时里是这样。你知道看电影时如果从观众视角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架飞机上,会让电影更有沉浸感吧?这种手法营造出稍稍脱离地面的脆弱感,让你像在《二流警探(The Other Guys)》里那样笑的更欢,在《已知的未知(The unknown known)》里哭的更尽兴。我想VR就有那么点相似的意味,让你预先感到会被孤独感和新奇感的交织震撼得目眩神迷。但《柯罗诺斯》的精彩之处还不止这些。

 《柯罗诺斯》的官方介绍很正统:这是一个征伐的奇幻世界,你游走在阴暗的未来,穿梭于巨石嶙峋,烛火通明,有着怪兽,锻铁匠和巨龙的世界之间,一路探索着大量发光的神秘记号。游戏的战斗风格很像《塞尔达传说(Zelda)》,轻巧狡猾的总能占上风:有锁定和简单的双手持剑,但你也可以使用盾牌,连带躲避回跳的动作。而且随着游戏进展,你可以升级武器。玩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许多升级系统出现了,其中一些很不错。每次复活,你的角色年龄便增长一岁,最终人物属性会从物理力量逐渐演变成智慧魔法(37岁的我可以肯定这其中的真理)。不过从很多方面来看,《柯罗诺斯》的游戏内容还是比较传统。

 我认为这个游戏真正有趣的地方在于玩家与玩家的游戏角色之间的关系。而且我认为正是通过VR头显才能看到这样的世界。《柯罗诺斯》是一个第三人称游戏,但并非完全像《Zelda(赛尔达)》那样,玩家只是紧紧跟在冒险主角的背后跋山涉水过草地,像一个稳固的摄像头。而像是老式冒险游戏里的第三人称:随着你的角色在简洁而优美的场景中转换方向,你也可以从一个影像视角灵活地转换到另一个视角,你既可以用控制手柄引导角色前进并紧随其后,也可以完全无视他转而注视天空,或者眺望悬崖峭壁。

 换句话说,《柯罗诺斯》理所当然地将你演绎成了两个角色:拿着剑与你不时邂逅,由你操纵解谜的游戏主角,以及剧中人—你---正远远地看着他。这样的关系有些诡异又令人着迷。有好几次,当我细看地板纹理,让角色不断朝一个方向走时,他完全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有时我又将他拉近自己,看他空洞地盯向我的脸,而我细细研究他的容貌。他的容貌,而不是我的。《柯罗诺斯》真有点偷窥癖的意味。

 这样的分离感也从其他方面表现出来:可能你漫不经心操纵手柄时没有注意到,朝一个电梯移动或者爬上楼梯其实是预制的动画场景,当电梯门已经朝主角关上,你往往还被遗忘在空房间里停留那么几秒,然后才转换到新的场景:你是角色,这是当然的;但你同时也是观众。

 《柯罗诺斯》本身能带给你极大乐趣,所以这层玩味的诡异关系只是VR的一个有趣插曲,但我不禁揣测,将来会有人恰恰利用这种关系创造一款令人意想不到的游戏。游戏里的身份关系本来就错综复杂,不是其他游戏可以比拟,而VR将以更加惊心动魄的方式把这样复杂的游戏关系演绎得淋漓尽致。